番外 夢回年少時(賀蘭緒篇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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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 夢回年少時(賀蘭緒篇一)
林若萱近日又開始了雲(yún)游生活。
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上次她去天諭山,結(jié)果因?yàn)樾扌谐隽藛栴},淺淺的失了個憶,還跟賀蘭緒打了一架,把整個蘭縈山都打沒了一半,據(jù)說那一戰(zhàn)直接來了三位仙尊才給她按住。
這種情況人家就算讓她待,她也不好意思待了。至于懸天闕那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,赤明傳訊問了幾句,她隨意的回複,就表明自己就不回去了。
這種丟臉事,她還是等風(fēng)頭過去再回去吧。
仙界浩渺,地大物博,林若萱上天入地都不成問題,這四處閑逛,逛著逛著,竟讓她碰見了璇璣月宮。
這可謂是平常人都尋不到的機(jī)緣,然而對于現(xiàn)在的林若萱而言,卻只是猶如找到一株四葉草似的感覺。
雖然沒什麼事,但既然來都來了,當(dāng)然要進(jìn)去拜訪一下。
此刻,梅小骨正在嘗試給林若萱推演。
兩人站在一方陣法之上,擡頭便能瞧見夜幕低垂,月朗星稀,仿佛整個璇璣月宮就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。
梅小骨如今也是金仙修為了,她最近剛好得了這陣法的使用權(quán),定要拉著林若萱來給她展示一下。
不過當(dāng)然不是算林若萱,而是算一算,如今仙界能發(fā)生的事情。
林若萱仔細(xì)研究著腳下的陣法,道:“小骨,你們不是有規(guī)矩,不能經(jīng)常推演這種大事的嗎?”
梅小骨神秘地笑了笑,“我們師尊說,這地方屏蔽天道,只要我們出去以後裝作不知道,就可以了?!?br />
哦……屏蔽天道……
林若萱若有所思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然而接著便是一愣,屏蔽天道,她跟天道不是互通的嗎?
眼看梅小骨已經(jīng)盤坐在了中心,就要開始運(yùn)轉(zhuǎn)功法,林若萱急忙攔住了她,“別別別,小骨,我現(xiàn)在是仙尊了啊,屏蔽不了。”
梅小骨一愣,隨即反應(yīng)過來,“好像也是哈……不過師尊是怎麼推演的呢?”
這種事,就只有問玄禦仙尊本人了,雖然林若萱也是仙尊,但她又不是專修推演之道的。
正想著,玄禦還真就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。
“臭丫頭,這種事你還想著給她演示呢?去去去,林若萱,你別害死我徒弟?!毙R拖著長袍跳上了陣法,他分明小小一個,這在自己宗內(nèi),衣袍還拖了個一兩米,看得出他十分努力的在展示自己作為璇璣月宮主人的威嚴(yán)。
“玄禦前輩,您不是在閉關(guān)嗎?”
他和梅雪生都在閉關(guān),若不是梅小骨在,她也不進(jìn)來。
玄禦沒搭理林若萱的話,而是笑道:“有關(guān)這仙界將來要發(fā)生的事,本尊已經(jīng)推演過了,而且,此事將近,本尊現(xiàn)在告訴你們,也無妨?!?br />
林若萱和梅小骨對視一眼,都眨了眨眼。
能告訴林若萱的,那想必是告訴了她,也不能改變什麼的消息。
玄禦道:“仙界,馬上會發(fā)生一件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的事情?!?br />
“???”
林若萱和梅小骨一頭霧水,林若萱望向梅小骨:你師尊一直都這麼說話嗎?
梅小骨聳了聳肩:確實(shí)一直如此。
玄禦又道:“而妖界,也會發(fā)生一件事情。”
林若萱:“……”
這個她好像知道,前些日子,塵曌與她傳訊,說是青鸞族似乎有意封他為代家主。
青鸞族本是不願將族中主要權(quán)利交到他們二人手上的,這件事在仙澤大會後不久,她就前往妖界親自與秦之熙商量過此事了。
不過兩百年前的最後一戰(zhàn),秦之熙傷重,應(yīng)當(dāng)是活不了幾百年了,而好巧不巧,青鸞族的那位少主也在最後一戰(zhàn)掛了。
此刻青鸞族勢微,雖然他們不能讓塵曌做家主,但以塵曌和林若萱的關(guān)系,如果塵曌能夠做代家主,以他的身份,必定能夠讓青鸞族安然渡過這一段時間,甚至還能將青鸞族提升到新的地位,等到培養(yǎng)出下一代少主,那從塵曌手裏接過的,不就是最好的青鸞族嗎?
不過林若萱可不怎麼想,雖然她成就仙尊有點(diǎn)快了,她還沒仔細(xì)想過關(guān)于鳳棲天的安排,但他們不奢求青鸞族,卻不代表青鸞族能把他們當(dāng)免費(fèi)勞動力使喚。
這個代家主之位是必定要拿下的,至于家主之位,林若萱早就想好了,等塵曌修煉到仙尊,她就想辦法把鳳棲天交給他打理,到時候若青鸞族是鳳棲天的領(lǐng)頭種族,他自然是家主,若不是青鸞族,那他也是鳳棲天之主。
所以等他接任代家主之位時,她必然要去給塵曌助威的。
如今算來,這件事就剩一個多月了。
林若萱只對玄禦口中仙界那件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的事好奇,她道:“那仙界呢?究竟是何事?”
“快了快了,這件事很快的?!毙R道。
這群算命的,說氣話來永遠(yuǎn)莫名其妙,全都讓他們自己猜,既然不是什麼大事,林若萱便決定不予理會。
就在此時,一朵桃花不知從何飛來,落在了林若萱的手裏。
這上面的仙力林若萱認(rèn)得,是天諭山的扶芳仙尊,上次在天諭山,她失憶的時候,就是扶芳先發(fā)現(xiàn)了她。
而若是仙尊之間有要事,都會通過書信傳遞,再親自前往交談,畢竟兩大勢力的仙尊見面都是重大之事,至于有什麼私事,林若萱暫時不知道,難道是關(guān)于蘑菇的?
林若萱將這桃花放在掌心,感應(yīng)扶芳留在其中的話語,林若萱頓時嘴角一抽。
賀蘭緒……竟然跑了??
而且還是在冥界的事?
這件事是冥界閻王戰(zhàn)子默剛剛報上來的事,賀蘭緒只是去冥界拿些東西,沒事跑什麼跑?這事扶芳第一個就想到了林若萱。
之前林若萱出了那檔子事,就是因?yàn)樗唾R蘭緒一起入夢修煉,但兩人魂力似乎太強(qiáng),磨合中出了一點(diǎn)小問題,出現(xiàn)了一點(diǎn)副作用,讓她分不清夢境現(xiàn)實(shí),誰知道賀蘭緒現(xiàn)在也出了這事。
林若萱不太了解賀蘭緒的從前,不過依照從前在妙元界時,他那具賀蘭家老祖的分身來看,那個應(yīng)該就是他從前的一部分,這要是在冥界搞事情……那事情可大了……
林若萱告別了玄禦和梅小骨,匆忙趕往冥界,玄禦還直接將璇璣月宮挪到了天諭山附近,送了林若萱一程。
等林若萱到冥界的時候,扶芳和戰(zhàn)子默已經(jīng)在等她了,而賀蘭緒還沒找到。
林若萱道:“這麼大個魂,能跑哪兒去?況且還是失憶狀態(tài)?!?br />
戰(zhàn)子默若是有胡子,早被他給吹起來了,想當(dāng)初林若萱的分身在這裏修煉的時候,她還是個大羅金仙,沒想到這才幾百年,就攻破魔族成就準(zhǔn)神位了,結(jié)果他現(xiàn)在在這裏,連個身軀都沒凝固。
“他就那麼走出去,我哪能看得出他失憶沒失憶,反正他走在這裏牛鼻子朝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?!?br />
“那去找的人呢?”
“……”戰(zhàn)子默沉默了一下,“沒找到啊,他好像知道自己現(xiàn)在很強(qiáng)……”
林若萱:“……”
三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那沒辦法,還是找吧。
……
冥界,奈何橋。
竹之逸將手裏的碗盛了湯,遞給面前的魂,那魂賊眉鼠眼地望著他,似乎是在想,能不能瞞過他的雙眼。
竹子逸一眼看透,這些魂不就是喝個湯,又沒個本事又要在他面前耍大刀,他看著橋後排隊(duì)的人,不耐道:“你喝還是不喝?你可知你這耽擱幾分鐘,外面那些位面就過去了多久?不喝就一邊去,後面還排隊(duì)呢。”
那人一咬牙道:“喝喝喝,我喝。”
說罷,他仰面一口就把那碗裏的水往自己嘴裏倒,看似豪爽,然而那碗裏的東西全露在了他的衣領(lǐng)上,喉結(jié)都沒有滾動一下。
“……”
竹子逸看不下去了,這簡直不是耍大刀,耍戲差不多,這種手段,是最下三濫的。
于是他直接上手,抓著那碗,嗑著他的牙,就直接幫他灌,那人拼命咳嗽,湯撒了一地,不過終于還是喝進(jìn)去了一點(diǎn)。
當(dāng)竹子逸放下碗,他的眼神瞬間清澈,他看著竹子逸,十分茫然。竹子逸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囑咐了他幾句,朝後揮了揮手,道:“去吧去吧,快點(diǎn)走。”
那人還有些莫名其妙,卻聽後面的人催促,只好快步離開。
他走後,後面的人走上了奈何橋,竹子逸便又添一碗新湯。
竹子逸已經(jīng)在冥界還債還了幾百年了,好不容易才找了個新工作,這份工作若不是上界出了點(diǎn)事,也輪不到他這個下界上來的魂,雖然枯燥是枯燥了一點(diǎn),但能拿到這份工作實(shí)在是冥界裏其他鬼都羨慕不來的福分。
他估計,這份工作,他再幹個五百年,就能正兒八經(jīng)的去投胎了。
這麼想著,看著面前這些正要去投胎的鬼,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嫉妒,早知道還有打工這麼一遭,他當(dāng)初在妙元界的時候,就少吃點(diǎn)人魂了……
至于他為什麼死了,還得從林若萱和賀蘭緒飛升上界後說起。
那時候,他本以為,等這兩人飛升以後,他的好日子就要來了。他得了賀蘭緒的太清禦魂訣,又輔佐賀蘭緒這麼多年,與林若萱也關(guān)系匪淺,日後只等他重塑身軀,便是他的飛升之時。
然而誰料問題還是出在他的魂魄上,當(dāng)年在陰冥之地吃了那麼多魂魄,他身上的罪業(yè)太多,他還不清,自然也塑不了新的肉身。
為了此事,他還特意跑去問那群和尚,于是那些和尚便建議,他既然是學(xué)賀蘭緒修魂法,又要還罪業(yè),修功德,那還不如去冥界。
雖然是死一遭,但若能在那裏一邊賺功德,一邊修煉魂魄,第二世一飛沖天,遠(yuǎn)比第一世來的輕松。
當(dāng)時或許是他腦子抽風(fēng)了,一時間竟然覺得,有道理?
反正修一世還是修兩世,不都是他嗎?而至于那什麼孟婆湯,奈何橋,他就不信沒有辦法渡過。
如此獲得一副屬于自己的身軀,比自己奪舍來的好,比自己重塑來的快,多劃算。
于是從前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青冥子老祖一刀捅進(jìn)了自己的心窩,來了冥界。
到了這地方,才知自己到底是欠了多少,沒給他直接打入地獄都算好的了。
而至于那什麼躲避孟婆湯的辦法,他現(xiàn)在就是那“孟婆”,自然知曉,這東西,九成九的人都躲不過,在這寂靜無趣,日複一日,年複一年的工作中,他漸漸有些絕望。
忽然,也不知是不是在這裏工作久了,老眼昏花,他竟然瞧見人群中有一個長得像乾衍的,不過他可比乾衍看起來順眼多了。
乾衍是老奸巨猾的老狐貍,而此人一頭青絲,那雙好看的眼睛中的狡詐還十分青澀,只是只小狐貍。
那青年走到他面前時,還轉(zhuǎn)著個腦袋東張西望,似乎對這周圍很是好奇。
這可稀奇了,能走到這地方都人,沒人還留戀的,若是有朋友什麼的,大不了就一起投胎去得了。
當(dāng)他走到竹子逸面前,竹子逸問:“名字?!?br />
賀蘭緒道:“張六。”
竹子逸將這個名字記載他的小本本上,然而剛寫完最後一筆,那名字就不見了。
竹子逸:“……”
無語地看了眼這人,名字消失,說明此人的魂力與地府的名字對照不上,竹子逸又道:“真名?!?br />
賀蘭緒頓了一下,重新說,“李八?!?br />
竹子逸再記,這名字卻又一次消失不見。
“……”
本來上班就煩,這人不光長了一張賀蘭緒的臉,還消遣他,竹子逸有點(diǎn)沒耐心了。
“走開走開,不投胎就別打擾本座辦事。”他驅(qū)趕道。
賀蘭緒慫了慫肩,也沒有反駁,反正他就是來看看,什麼投胎,什麼喝孟婆湯,他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,他還不想走呢。
然而就在他轉(zhuǎn)身要走的時候,這奈何橋下的忘川河中,卻緩緩升起了一道人影。
那人一身雪白,雙目微闔,眉心一點(diǎn)紅,仿佛真正的神仙,看的後面一衆(zhòng)人都挪不開眼,唯有賀蘭緒覺得此人有些眼熟,但在哪裏瞧過,實(shí)在又想不起來。
看著賀蘭緒這副神情,河神平靜的面容下,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。
“李八。”
賀蘭緒:“???”
他朝後面那一隊(duì)人望去,衆(zhòng)人也隨他朝後望,只見一人在衆(zhòng)人的目光中猶豫了一下,舉起手來。
河神:“……”
“不是你這個李八,而是你?!彼赶蛸R蘭緒。
賀蘭緒愣了一下,隨即直接承認(rèn)道:“我不是李八,這個名字是我亂說的?!?br />
河神“嗯”了一聲,臉上笑意不減,“不過你不想離開這兒嗎?”
賀蘭緒望著此人,總有點(diǎn)莫名其妙,警惕的本能讓他搖了搖頭,“不,我不走,我功德還不夠?!?br />
旁邊的竹子逸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,也不知上面的仙怎麼從這忘川河裏冒了出來,更不知這“李八”怎麼得罪了他,要讓他從上面下來找他。
河神冷笑,“不管你想不想走,這時候你都應(yīng)該走了。”
河神親自動手拿過碗,朝賀蘭緒面前一遞,那碗幾乎要抵住他的唇角,賀蘭緒看了看河神,只覺得此人似乎很強(qiáng),于是委婉地用手輕輕推開,笑道:“這位前輩,這就不必了吧?”
河神輕聲道:“有必要,喝吧。”
說著,將碗又抵了過去。
賀蘭緒搖頭,推開碗,“不喝。”
“喝?!?br />
“真不喝。”
“……”
兩人你一推,我一遞,終于是玩出了火來。
河神雖不知今日賀蘭緒是怎麼回事,腦子不好使竟然還跑到了他的地盤來,但這機(jī)會難得,他定然不能叫他跑了,于是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就要把那碗孟婆湯直接灌他嘴裏。
如此一來,賀蘭緒也不幹了,他現(xiàn)在只是腦子有問題,這魂力還是實(shí)打?qū)嵉膹?qiáng)大,現(xiàn)在一被激,魂力也放了出來。
頓時,這奈何橋上便是一陣陰風(fēng)怒嚎,嚇得後面那一衆(zhòng)要投胎的鬼魂紛紛逃命。
今天可真不是個投胎的好日子啊……
其中最悲催的還是竹子逸,他哪裏想到對面也是一位大佬,不過他現(xiàn)在可是個地府小官,他是跑呢……還是不跑呢……
不是說地府的工作最無聊了嗎?也沒人跟他說會有魂飛魄散的可能啊……
就在他在自己的命和這份工作之間徘徊的時候,終于,一個高挑的女子身影從天而降,她指尖一點(diǎn),輕而易舉就將兩人的魂力分開來,然後站到了兩人中間。
林若萱嘴角帶著一絲苦笑,道:“河神前輩,你這樣做,不道德吧?”
河神見林若萱來了,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賀蘭緒,十分不滿,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了過來。
他道:“隨便玩玩罷了,再說,他喝一碗又不會怎樣?!?br />
林若萱嘴角抽搐,喝一碗是不會怎樣,但這個東西是河神喂的,那就不一定了。
從前林若萱不知,現(xiàn)在卻是知曉,所謂有如河這條法則的存在,連接的,便是忘川河,這孟婆湯中,便有有如河水。
而河神此人與從前的她和素寒一樣,都有成神的機(jī)遇,雖然現(xiàn)在還是一個小靈,但日後什麼時候能真正成神,也不一定,不過就是小心眼……
林若萱又回頭看了看賀蘭緒,他雖然不說話,但一往那兒站,那氣質(zhì)簡直與從前的賀蘭老祖如出一轍,甚至還要稚嫩許多,活生生一個初出茅廬的二愣子。
他見林若萱回頭望他,頓了頓,似乎心裏又在撥弄他的小算盤了。
“倒是你,林若萱,今日見面,沒想到你已有成神之勢,我就說呢,這天下怎麼突然就變了模樣,原來是你。”
林若萱笑了一下,“前輩此話過譽(yù)了,我們與您也沒什麼大矛盾,既然今日在忘川得見,不如就握手言和可好?”
河神瞥了一眼賀蘭緒,道:“林若萱,我與你確實(shí)沒什麼矛盾,不過他,當(dāng)初若非是他,我的有如河也不會在冥界以忘川的模樣呈現(xiàn)?!?br />
林若萱:“……”
這件事她剛好記得仙界相關(guān)的歷史。
她道:“前輩,這件事不是您和上上任仙主一同商議的嗎?您看,您也借此獲得了不少力量不是?”
這事怎麼就恨到賀蘭緒身上了,啊不,應(yīng)該是每個相關(guān)的人他都恨了一遍,結(jié)果剛好今日就遇上了賀蘭緒。
“哼。”河神輕哼一聲,沒有理會林若萱,身子微微一側(cè),整個人便化作了流水落入了忘川之中。
那模樣像是在說,我就不握手言和,我就是記恨,你能怎樣?
林若萱:“……”
那行吧,他要恨就恨去吧。
“賀蘭……”林若萱扭頭望去,臉龐頓時一抽。
也不知賀蘭緒此刻在想些什麼,竟然轉(zhuǎn)頭跑了?那腳步毫無仙主的風(fēng)範(fàn),速度跟兔子似的,一眨眼就在那群魂裏找不到人影了。
林若萱嗅著虛空中他殘留的一點(diǎn)魂力嘆了口氣,正要追上去,一個人卻突然撲了過來,不錯,是“撲”了過來,急忙抓住了她的腳踝,好似生怕她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似的。
“???”
如今這天底下還有誰敢對她不敬?林若萱下意識地就想踹一腳,不過突然想起,這是在冥界呢,她當(dāng)初一腳可還是讓她入過獄的,雖然此人對她不敬,但也不至于隨隨便便就把人打的魂飛魄散。
于是她低頭一看,便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。
“林若萱……你是林若萱嗎?”
他好像要哭了?而且他竟然知曉她的俗名?
只是任憑林若萱無論如何也記不起這張臉來,只能道: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竹子逸……竹子逸,青冥子啊……”竹子逸流下了兩行淚水。
林若萱:“???”
當(dāng)初在妙元界的青冥子?對了,青冥子的俗名確實(shí)是叫竹子逸來著……怪不得她覺得這人模樣眼熟,這不就同以前裝著青冥子的傀儡有七分相似嗎?
沒想到距離上一次離開妙元界,都已經(jīng)又過去幾百年了。
他們妙元界中飛升上來的人中,她不是沒有讓人幫她留意青冥子的名字,然而這麼多年過去,她只當(dāng)青冥子是重修了,或許是飛升的時候又不知落到什麼雜七雜八的角落裏去了,未曾想過,他竟然會在冥界。
林若萱傻眼道:“你……你死了?”
怪不得這幾百年她和賀蘭緒的名聲都傳遍天下了,就連宋時運(yùn)都知道想辦法來尋自己,青冥子卻始終沒有現(xiàn)身。
青冥子抹了臉上的眼淚,道:“什麼叫死了,我這是主動來冥界的?!?br />
林若萱仰眉打量了他一眼,“所以你自戕了?”
“額……算是吧。”
這個厲害了……兩人相望,似乎有很多話要說,林若萱卻只是緩緩地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然後扭頭飛了出去。
竹子逸:“???”
她留下了一句話:“你先該做什麼做什麼,等我這邊的事搞定了,我再找人來尋你?!?br />
竹子逸望著林若萱消失的方向,又看了看後面本該排成一條長龍,現(xiàn)在卻空無一人的隊(duì)伍。
“……”
他好像沒什麼要做的了,來到這個地方,頭一次如此清閑。
不過剛才那人……真是乾衍?那家夥真消遣自己呢???
等他從這個鬼地方出去,定然要跟他好好算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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